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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悉数归拢,凝聚显化,化为既有定数的大道果实。
譬如三官帝君。
天官总主诸天上圣至尊;
地官总主十方洞天福地。
祂们各自掌握的权柄,可以说是道贯诸天,威灵恢廓。
一念之间,宰执无量寰宇!
凡十类之中的先天、后天生灵,凡两界之内的生者与死者,皆不可能超脱其外。
这是太古仙神企望却难达到的无上境界。
也是儒释道三教所共认的“彼岸”。
意味只要度过。
其本身万劫不磨,超然诸世之外!
“三官帝君接连合道,与物混成,周行不殆。
等于是把自身的道果分化,散为道则。
如此一来,才有后面的天庭册封八部正神。”
纪渊心念闪动,思绪飞扬。
自从上回与白眉法王打过交道,得到瘟部真君的道则碎片,他就格外在意此类的太古秘闻。
只可惜悠悠岁月,数劫飞灰,将相关记载都掩埋于尘埃下。
纵然留心搜寻,也不过窥得冰山一角。
“那全河水脉不过横贯一州之地,估摸着也就是个水伯的道则权柄。”
纪渊收起发散的遐想,推断猜想道:
“这些倒是细枝末节,问题在于李家为何知晓内情?
侯端口风不严,将水妖报恩之事泄露出去,传到富户李家的耳中。
第二天,就被扭送拘拿见官,这几家茅草屋更被翻得底朝天。
显然是要找什么。”
念及此处,纪渊轻轻瞥了一眼可怜巴巴的莹娘。
这个小小水妖说话都怯声怯气,不像有什么心眼的机灵样子。
换作寻常水族妖物,得到那方螺仙道场,默默潜修个十几载。
早就该懂得如何收拢水脉精气,显化神异迹象。
再托梦蒙骗些愚夫愚妇,享受村中的庙宇香火。
再不济,掀些风浪打翻渔船,吓得那些渔民不敢下网,自然就有牛羊血食供奉。
这些都是淫祀野神最粗浅的微末伎俩。
可这小水妖竟然就当真勤勤恳恳采集水气,道行微弱到一个凝聚气脉的二重天武者,都能轻易降伏。
纪渊轻笑一声,收拢肉壳当中逸散的滚烫气血,走近问道:
“那你去李家偷盗米面肉菜,可曾被人发现?”
莹娘缩起身子,心有余悸之余,又有几分小小得意:
“第五日再去的时候,被一个道士喝破行踪……还好伙房后面有一口取水的圆井,叫妾身走脱了。”
“妖怪混到你这份上,真是凄惨。”
纪渊眼皮一动,心下想道:
“做贼都能失手,还差点被抓。”
他把玩着那颗饱满圆润的玉质螺壳,指尖无意轻轻摩挲几下。
“大人……”
莹娘瞪大双眼,好似过电一般,浑身各处酥酥麻麻。
那阳刚血气一冲,险些将她心神都给搅得浪花飞溅。
“差点忘了,你与这螺仙道场性命一体,心神交融,随意碰不得。”
纪渊兀自停手,笑着打趣道:
“小妖,你说想还清造化,了却因果,这才报恩于侯端。
可现在他身陷囹圄,两人牵扯岂不是更深?
要本官看,你只有以身相许,给侯端做老婆才能消弭得了。”
莹娘听得耳根子一红,急忙摆手道:
“人与妖殊途,是亘古相传的规矩。
妾身只是欠侯父的恩情,想着照顾下他的儿子,哪有将自己赔进去的道理。
再者,妖与人寿数不同,人活七十古来稀,已经很不易。
可妖生百年也是等闲,尤其水族,更加如此。
妾身真要与那侯端结缘,岂不是要送走往后三代。”
纪渊哑然失笑,这小水妖憨归憨,想得倒是清楚。
果然,话本小说里头,什么千年狐妖、化形蛇精报恩下嫁,多半为穷酸书生的臆想,做不得数。
“偷盗只是小罪,念你无甚过错,本官可以不再追究。
可那侯端被关在县衙,你本事微小,只怕还未踏进官门,一身妖气就要被削个七八成,几个差役都能拿下。
这份因果不清,纵有螺仙道场的际遇,纵有水部道则的造化。
日后也难过天劫。”
纪渊嘴角噙着一抹笑,轻声道。
他胸中早有定计,这一趟出来,一是想寻些阴魂炼化命数,捣鼓个草头兵出来;
二就是听闻裴途讲起洪家村的离奇怪事,起了探究心思。
既然侯端的这桩事,撞到自个儿的面前,解决起来也不难。
左右不过一句话的事儿。
“大人……要妾身怎样?”
这时候,莹娘的脑袋瓜终于灵光了,她埋低头,小声道:
“妾身潜心求道,而且也没什么姿色,做事也笨手笨脚,不可能侍奉大人!”
纪渊面皮一抽,还未等他出声打消莹娘的疑虑,旁边候着的裴途就开口道:
“我家大人好的是丰润有致的妇人,岂会瞧得上你这只干干巴巴,浑身没几两肉的小妖!”
莹娘闻言当即松了一口气,她可是立志要做全河水族第一个渡劫返祖的大妖。
倘若给面前这位冷面英挺的年轻大人收进房中做什么小妾,那就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