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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又不知所踪。”
江神宵眉毛一挑,好似惊讶道:
“那页失落的法纸,便是百世经纶的本源真灵?”
陈仇轻轻点头:
“没错,如今的百世经纶降下法纸。
只是感知天机轨迹,天数变化,顺势而为,给予结果。
事出有因,却未必全对。
毕竟大道都有遁去其一,何况后天炼制的重器。
当然,能够让百世经纶一连降下十二道法纸。
这也意味着,天意如轮,轰隆前行。
螳臂当车,违逆其道,只会被碾死!”
江神宵头顶束发的莲花道冠摇晃几下,居高临下观一江水问道:
“如果寻到百世经纶的本源真灵,使得道器圆满,那又会具备何种神异?”
陈仇略作沉吟,好似思索,罕见流露不确定的语气:
“除去对于天机轨迹、天数变化的预料更精准,兴许还能再启佛门的六道轮回。
不过道器蕴有本源真灵,也并非全为好事。
我遍览玄牝之门的诸多藏书,曾经看到相关的记载。
称那百世经纶还未残缺之时,颇喜欢用含混不清的答案,戏耍愚弄提问之人。
尤其是对于沾染业力因果深重之人,往往难有善终的好下场。
灵山之上,不少菩萨、罗汉,都遭受其害。”
江神宵很是诧异,他见闻也算广博,却从未听说过会坑害持有者的道器真灵。
“这算什么,大千寰宇,无奇不有。
据说上古有剑仙,仿照大能的诛、戮、陷、绝四口先天造化仙器,给自己炼制了名为‘戳仙剑’的道器。
那本源真灵癖好古怪,无论五仙五虫,凡被斩杀者,都是额骨贯穿,灵台崩碎。”
陈仇倒是不以为意,法宝想要蕴育本源,蜕变成道器。
需得炼化天罡地煞的道则法理,衍生先天神禁。
这就如孩童长大,因其所受教诲、所受经历不同。
性情也会千变万化,大相径庭。
“百世经纶那本源真灵,坑害业力缠身,因果无穷,该堕三恶道者。
却又格外青睐功德金光护体,福缘厚重,永居天道,永享清净的‘十世善人’。”
陈仇念头闪动,低头看向身披袈裟的江神宵,嘴角扯动道:
“灭圣盟中,应该是寻不见。”
……
……
昙州城外。
浩浩荡荡的人马行过官道,披坚执锐的轻骑与猎猎飞扬的大纛,惊得那些商队、镖车赶忙退让。
裴东升掀开帘子,遥遥就能见到那座巍峨耸立,气势磅礴的梅山。
据说此处本来穷恶,毒虫猛兽众多,根本不是如今的灵秀氤氲。
因为那位纪千户时常独坐山巅,参悟神功绝学。
久而久之,便就养成一方宝地。
“雕虫小技,不过尔尔。”
裴东升眼中闪过轻蔑之色,冷冷笑道。
他所修炼的万会人元,乃是当世最为顶尖的点石成金,化腐朽为神奇的风水秘术。
自然不把纪渊身辟道场,鲸吞地运的手段放在眼里。
“只是……我这心血来潮的警兆越来越强烈。”
裴东升捂住心口,咚咚直跳,好似打鼓,让他脸色都显得不太好看。
尤其是越接近梅山,反应越为激烈。
若非人皮纸一而再、再而三给予没有大碍的肯定回答。
裴东升绝对就打道回府了。
趋吉避凶。
是风水相师所要铭记的第一紧要事。
裴东升自诩正统一脉。
绝对不会想着富贵险中求。
只要活得够长。
何愁没有延绵的富贵?
“人心隔肚皮,爹娘妻女,手足兄弟,都可能骗我。
唯独这件宝贝……它不会!我岂能不信!”
裴东升稳了稳心神,正欲让典折冲率兵入城,却听见霹雳一声轰鸣大响。
宛若虚空崩塌,玄黄二色肆意喷薄,宛若江河决堤,滚滚不绝!
整个天色,于裴东升的眼中都像是暗下来一样。
“不行!不能去!”
他心口一阵剧痛,那种把握冥冥变化的敏锐灵觉,好似尖锥刺穿颅脑。
紧接着,浑身肌体滚烫炽烈。
贴身收藏的人皮纸,好似婴孩张开嘴巴。
吞没命元生机,再给出详细的指引:
“有大造化,可得解脱!没有性命之危!”
吾名裴东升,见字时身死
“裴先生,你到底进不进城?”
扛着大纛的典折冲纵马而至,低头望向脸色阴晴不定的裴东升,不禁眉头紧皱问道。
这位定扬侯的身边亲信,自从出了锦州、银州,就开始有些神神叨叨。
时不时便要歇息一阵,且往往落脚乘凉没半柱香又再次启程。
如此断断续续,停停走走。
不仅耽搁赶路的进度,还让护驾的卫军吃足苦头。
往往刚卸去一身沉重甲衣,喝口水喘些气。
有时候战马都没喂饱,便要匆忙起身。
私底下,裴东升那对过世的双亲,已经不晓得被关宁卫问候多少遍。
随着那顶软轿停下,浩浩荡荡的数百轻骑令行禁止,齐齐勒马,扬起滚滚烟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