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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会儿请你吃烧烤。”
路青笑了笑,“好。”
挂了电话,路青点进祁安尧的微信,消息就停留在那条[考完了]上,路青点开对话框,打字:你还在吃?
想了想,又删掉。
他穿上外套出了门,垂着眸往地铁走去。
路青走着走着,又想到了路爱意,约会对象是祁司如,倒是没什么好担心的,但还是打算给姐姐打个电话。
路爱意接起电话,声色如常:“我还在吃……你要去瞿又博那儿?他又拐你过去干什么?……他那个破画有什么好看的……行行行,去吧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路青坐上地铁,把耳机塞进耳朵,点开音乐播放器选歌。
电话铃声骤然响起,这次是祁安尧。
路青几乎是一秒就按了接听键,“喂。”
“接这么快,在玩儿手机?”祁安尧笑道。
祁安尧那边很安静,只有一些轻微的响动,像是在脱外套,或者放东西。
“你回房间了?”
“嗯,刚回。”
路青顺着话头问道,“怎么吃这么久?”
“考场附近人太多了,找餐馆就找了半个小时,好不容易有一家排队少的,七点才吃着饭。”
路青心里的郁结这才散开,原来是这样。
他轻轻往后靠,问道:“跟你吃饭那个女生,是你新交的朋友?”
“算是吧。”祁安尧把进考场之前的事跟路青说了一遍,“丁林还是s市的,我们学校隔壁,b大,挺巧的,我俩就交换了联系方式。”
路青脑子还停留在祁安尧讲的那场小事故中,心有余悸地说:“那驾驶员是不是脑子有病?”
从未听路青骂过人的祁安尧愣了愣,接着笑个不停,“刚成年,偷父亲的车骑,证都没有,被交警带走了。”
路青气愤地说:“他活该。”
祁安尧更乐。
听着祁安尧的笑声,路青也笑了,“安尧,我跟你说个事儿。”
祁安尧止住笑,“你之前就说要给我说个事儿,什么事儿?”
路青看了看周边并不多的乘客,还是用手挡住嘴,小声说:“我姐姐今晚跟你哥哥去吃饭了。”
祁安尧很是吃惊,“真的?祁司如还真敢?”
“……他胆子很小吗?”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祁安尧坐进沙发,点了支烟抽,凝眸想。
祁司如约爹姐出来,是否说明,自己已经挣脱了锁在身上的第一层枷锁?
“我姐说,你哥跟家里人闹不愉快了,正借酒浇愁。”
路青小声地说,换来祁安尧一声嗤笑,“肯定又是让他相亲,或者让公司怎么怎么样,祁司如又自己忍着,然后悄悄喝闷酒。”
路青闻言沉默。
祁安尧又笑了笑,“这次喝闷酒,还知道找自己喜欢的女人,出息了。”
路青也笑。
这时,地铁的到站提示音传进祁安尧耳朵,祁安尧这才反应过来路青在外面。
“你在地铁上?去哪儿?”
路青看了看站牌,还有两个站,“我去又博哥工作室看看他新完成的画作。”
祁安尧牙齿磨了磨滤嘴,“非要大晚上去吗?有什么好看的?”
“他性格就这样,灵感来的时候十天半个月关房间不理人。若是完成一副满意的画作,哪怕是半夜也要喊你去看。”
“他半夜叫你去看过?”祁安尧声音不住提高。
“在老家那阵,我小学六年级,他画了一个嗜血狼人,特别血腥,我本来很困,迷迷瞪瞪的被吓得瞬间清醒。第二天瞿伯伯和瞿阿姨看见那幅画,还以为自己儿子受了什么刺激,怀疑他心理不健康,又博哥说他们不懂艺术,还跟他们大吵了一架。”路青回想起来就觉得好笑。
祁安尧冷着一张脸听他说完,没觉得好笑。
瞿又博的事情倒是记得挺清楚,讲起来还津津有味。
啧。
忍不住,尖牙又磨了磨滤嘴。
路青去瞿又博工作室看完画,两人便去了楼下吃烧烤,瞿又博照例开了两瓶酒,给路青倒了一杯。
吃烧烤聊天的时候,路青短信频繁地响,都是祁安尧。他像是很无聊,一会儿问路青看完画了吗,回去没有,一边又给路青截图酒店外的夜景,或是挂在浴室墙上的那副丑画,说:这个我真的欣赏不来。
路青一点儿都不嫌祁安尧烦,回信息时嘴角噙着笑。
瞿又博看他好几眼,最后终于忍无可忍,“你能不能认真点儿吃东西?跟谁一直发信息呢?又是那个祁安尧?”
路青刚发出去一条,锁了手机塞兜里,朝瞿又博点头,“嗯。”
“他一个直男跟你一个gay大晚上不停发消息干什么?”
路青看了看瞿又博,“朋友之间不能发吗?那你大晚上还让我出来吃烧烤呢。”
瞿又博被噎了一下,竟无言以对。
路青笑眯眯地拿起酒杯,“来,又博哥,碰一杯,恭喜你完成那么优秀的作品。”
瞿又博脸色缓和了些,嘀咕道:“就会装乖。”
两人吃到十点过,路爱意打电话给路青,知道他还跟瞿又博一块儿,就让他等着,她顺路开车过来。
很快,姐姐的红色奥迪就刹停在烧烤店路边,她开门下车,风情万种又英姿飒爽地走过来,走近后从旁边勾来一张凳子坐下,扔了一支烟给瞿又博,自己又点燃一支,大红唇吐出烟圈,扫了眼桌上的酒瓶,“路青喝多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