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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王滔那张若无其事的脸,突然从心底升起一股无名的怨气,重新一伸手把王滔抱进怀里了,在他耳边呢喃了一句对不起。王滔显然没料到他会因为晨起没见到自己就产生这样大的情绪,呆呆地拍拍他的后背,问他怎么了,为什么会这么怕。
杨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是因为最近恐慌和不安就像被缝在他心里,从王滔失踪开始,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怕。而为什么这么怕,王滔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吗?
他低头看着王滔,这人脸上是很无奈的神情,却用很温柔的视线回望自己——好像能接受他所有的情绪,包括他的爱。
于是在这样的对视里,王滔只来得及看见杨涛的脸凑近了,后脑被牢牢按住压近,紧接着是重重落在唇瓣上的亲吻。他原本睁大的眼睛,被杨涛半倾斜的脸颊后的阳光逼得阖上了。落在唇上的吻渐渐不满足于表面,湿滑的舌轻松撬开了齿缝,王滔被迫张开了口,让杨涛的舌像恶魔饲养的毒蛇一般缠住了他的舌,然后慢慢绞杀了自己的呼吸。
大脑在短暂的空白后开始接受了一瞬间上涌的所有念头,王滔急促地用鼻腔呼吸,睁开眼睛想推开他让自己急促的心跳缓一缓。但他的手只在杨涛肩膀上停留了一秒,不仅没有推动还被抱得更紧,更让他站不住后推了一步,身体瞬间靠在了圣水池边小天使的雕像上。
越来越过分越来越带有进攻性的吻让他完全招架不来,急促而滚烫的呼吸交缠着。惊讶和无措后是不明所以的心动,王滔的脑海被唇舌相缠的吻弄得一塌糊涂,睁开眼睛看见杨涛垂下的睫毛轻轻眨动,高挺的鼻梁蹭着自己侧脸。
杨涛放在他后脑的手离开了,没有了阻止他逃离的阻碍,王滔却实实在在地犹豫了。于是在一秒之后,这个吻又一次被加深了,那只抵在他肩膀的手被抓住了,又被握着按在了他们身后的圣水池边缘。手指一下子触碰到了冰凉的圣水,修女们吟唱的圣歌在耳边仍未停下,王滔心底猛地升起一股羞耻感来——像在神明面前行欢。
他的不拒绝是能扇动海啸的蝴蝶翅膀,杨涛在越来越控制不住的爱意里拼命追吻他,像要把十几年所有的爱都放在这被封缄的湿吻里。而王滔在长久被动里试着回应了他,得到了更热烈的回吻。
不知何时修女们的歌声停了,王滔睁开眼睛,猛地用力推开他,终于结束了这个吻。他们在静默中对视,王滔倒在圣水池边缘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唇瓣红的像沾着露水的罂粟花。
杨涛低头又吻了一下他的额头,用低沉的声音轻轻唤了他的名字,而不是叫了十多年的姐。喘息渐渐平复,王滔的脸蓦然红了,有些闪避他的视线,嗯了一声又立马站起来抓着他的手离开这里。
踩着急促的脚步声回到房间关上门,王滔才松开他的手,又有些后知后觉的害羞,捏住了自己的袖口,想开口却不知道说些什么,于是僵持着希望杨涛来解释。
但比起用语言解释,杨涛选择重新捞住他的腰然后将他压倒在床上,继续刚刚明明已经很绵长却意犹未尽的吻。
王滔这次没有由着他乱来了,用力推了推他,偏过头让他的吻落在了自己侧脸。杨涛没有再强行吻他了,而是撑在他身上认真地盯着他,在如此近的距离里,一点点意乱情迷都够燃起大火。
“别来了。”王滔抬起手背挡在自己唇边,也挡住了因为害羞而红起来的脸,闷闷地开口∶“拿我当什么了…小混蛋…”
当什么他心里当然清楚,杨涛看着他可爱的反应被逗笑了,把吻落在他额头上,然后轻声说∶“当姐姐,当爱人。”
王滔有些没底气地犟道∶“我没同意。”
“那等姐姐同意。”杨涛道。
王滔别扭道∶“看你表现。”
门外有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王滔推开他坐起来,整理了一下被弄乱的衣服,在敲门声响起时又把杨涛推下床。
是公会的人来了,两个人对视了一眼。
不能坐以待毙是杨涛的主意,不想苟且偷生藏着也是王滔的心意,他们还要回家,不可能躲躲藏藏一辈子,最好的方法就是主动出击。
公会和教会在知道了有这样一只吸血鬼存在后都非常重视,今天来开会的有很多元老级人物,且都神情严肃如临大敌地围坐在会议室。
“如果真像王滔说的,这只吸血鬼的能力恐怕是目前已知的血族中最恐怖的,应对起来会很棘手。”长老看向王滔,敲了敲桌子,又环视了一圈,认真道∶“教堂现在布满了高级血阵,但估计如果他真的来了困不住他多久。”
“在这段时间里,王滔杨涛,你们两个要第一时间拖延时间,拖到大家赶过来。”
他们两个加在一起或许还对付不了无畏,但是如果拖延到所有的血猎都赶到,无畏再厉害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可是我们难道就这样等着他找过来吗?”年轻的血猎提问道。
“不等。”王滔冷静地看过去,又看了看长老,主动开口道∶“我来引。”
“不行。”
他话音刚落,杨涛立马皱眉偏头看过来,拒绝了这个提议。
“我会离开教堂,在附近,等他出现后将他引进血阵中心。”王滔没有理会杨涛的拒绝,看着桌子上教堂的俯视图中心的阵眼,继续说∶“我会先自己试着解决的,如果我解决不掉,但是觉得有希望,我会发信号枪。”
“你当然解决不掉,不然上次怎么会直接被他抓走,这次只是多了一个血阵而已。”杨涛否决他的话,语调冰冷,环视了一圈周围的血猎∶“我会一直和他一起,你们不要等,血阵被触发立马赶过来,我们来拖延时间。”
“我自己来…”
无畏的脸,最好不要让除自己之外的任何人看到。虽然知道自己确实是在孤注一掷,杨涛说的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但不到万不得已,王滔实在不想让那张脸出现在其他人面前。杨涛会更加怀疑自己,公会也会怀疑起杨涛的身世。
“王滔!”杨涛像是生气了,皱着眉看向他∶“我不可能让你自己去。”
“好了好了。”一直未再发话的长老敲了敲桌子,咳了一声,看向王滔∶“给我一个你想自己解决的理由。”
“这本来就应该是我自己的事情。”王滔抿唇,瞥了一眼杨涛,又慢慢开口∶“上次只交手了几招,他真正的能力还是未知,我不想徒增伤亡。”
长老沉默了几秒,笑道∶“这已经不是自己的事了,有这么恐怖的吸血鬼存在,公会不会让他成为隐患的。”
“至于伤亡…你说的确实不无道理…”
王滔点了点头,继续说∶“他上次抓走我并没有杀我的意思,那么这次也不会。他的古堡里没有任何其他的吸血鬼,我可以尝试自己逃出来。”
长老沉吟了一声,点点头∶“公会会营救你。”
“我不同意。”杨涛猛地站起来,低头看向王滔,眼睛里执拗和气愤,然后又加重语气重复∶“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去,绝无可能。”
他说完,没等王滔反应,便拒绝沟通离开了鸦雀无声的会议室。
这良久的安静里无人出声,似乎都在等王滔做出反应和决断。可王滔迟迟没动,盯着桌子上的纸张僵坐了一会儿,再次开口道∶“我们来讨论一下,还有没有可能对那种高级吸血鬼产生威胁的方法。”
会议室里慢慢热络起来,他低头在纸上写下了一些觉得有可能的方案,又逐一经过讨论和争议去排除,等到最后所有的可能都被讨论过一遍,留到最后的寥寥无几。王滔盯着笔下的纸张,心和那些写满了标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