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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信号。”
不过是当冷却设备被打开时,同时把里面的信号都屏蔽掉,防止误操作。
陈望北瞄了一眼他手中的那款最新上市的手机,内心忍不住吐槽道,信号都烂成这个样子还好意思出来卖手机???待会要是再冷点是不是就直接关机变成一块没用的搬砖了???
“如果没人来救我们,那我们不就会死这里?”
宋观南缓慢的吐出几个字:“大概率会。”
“……”
陈望北看着他没什么波澜起伏的脸,忽然有一种冲动想把他的脑袋敲开,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怎么到了这种大事上还是这么一副无所谓的屌样子。
缺心眼吧。
“是开玩笑的。”宋观南说,“其实我也不太清楚。”
“这样啊…”陈望北的表情僵硬,皮笑肉不笑的开口,“你这玩笑,还挺好笑的。”
他妈的他俩都快死了怎么还有心情开玩笑???
谁开玩笑是板着一张脸开玩笑的???
陈望北靠着墙缓慢蹲坐下来,决定保持沉默来维持身上的温度。
越来越冷。
过了一会,一件宽大的外套劈头盖脸地砸到陈望北的脸上,让他有些猝不及防。
他把衣服拽下来露出自己的脸,随后微微仰头,略带疑惑的望着宋观南。
“穿上。”宋观南垂着眼,颇有些居高临下地盯着他的眼睛。
陈望北决定收回“缺心眼”这一标签,然后给他贴上“人还不错”的标签。
“这么好心?”
宋观南顺势在他旁边坐下来,轻描淡写地说,“我只是不想再陪你去医院,你睡相其实很差。”
陈望北恨恨地捏着他的衣服,咬了咬牙,用力地瞪了他一眼,随后侧过头不看他。
他在“人还不错”的标签旁又贴了个大大的“嘴贱”。
宋观南的目光落在他的耳朵上,他的唇角轻抿,面孔棱角微微缓和了几分。
不知怎么的,他看着陈望北,越看越觉得对方像个…呆瓜。
寒气侵入四肢百骸,陈望北的毛孔都竖起来了,他忽然意识到什么,慢慢往宋观南那边挪了几公分直到马上要挨着他的胳膊,随后把身上盖着的外套分了一大半给他。
他的声音凉凉的,“论体质,你应该比我虚吧。”
他可是亲眼看到过有一段时间有个医生经常进出宋家,也不知道那时候宋观南得了什么病。
那医生好像姓关来着。
明明自己身体不太好,还把衣服丢给自己。陈望北再次评价他:缺心眼。
宋观南蹙眉,似笑非笑地问,“你觉得我虚?”
陈望北回答的认真,“难道不是吗?”
宋观南冷瞥了他一眼,轻哼一声,不再说话,
安静的让两人聊天之间出现了空隙。
“我又没说你肾虚。”陈望北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见他不吭声了,用胳膊肘微微捣了他一下,“不会这就生气了吧?”
宋观南轻靠在墙上,阖上双眼,语调很淡,“别乱动。”
陈望北又问,“你真生气了?”
宋观南冷硬的开口,“话真多。”
毕竟事关男人面子,陈望北以为他真的生气了,忽略了“话真多”这三个字,自知理亏,“我虚,我虚。”
下一秒宋观南睁开眼睛,好整以暇的盯着他,“哪虚?”
陈望北看了一眼自己身上披着的他的衣服,咬咬牙道,“肾虚!”
古有为五斗米折腰,今有为七尺布折腰。
不丢人。
宋观南的眼角微微弯了弯,他有点想笑,但是忍住了。
他抿起唇,正想说些什么时,猛地感受到自己嘴唇上的异样又熟悉的感觉,跟针扎一样。
明明今天刚亲过他。
当下的痛觉密密麻麻的侵袭着他的感官,他若有所思地盯着陈望北,思考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为什么…他越来越掌握不了发病规律了。
不过很意外的,这次的痛感在他能接受的范围之内。
陈望北注意到宋观南的眼睛正慢慢泛起水润,心里一惊。
操,他这是哭了?这么脆弱?说两句就哭了?
陈望北有几分小心地问他,“你…怎么了?”
宋观南没理他,他眼睫微颤,低眸,努力回想着之前吻他的感觉。
关医生曾告诉过他,要是在忽然在没有药的情况下发病了,可以尝试想着能让他感到愉悦的东西,这样可以暂时蒙骗过大脑神经,以此来短暂的缓解自己的症状。
所以他想到了他们之间的亲吻。
此时的宋观南在陈望北眼里俨然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他有点磕磕绊绊地说,“我以后不说你虚了。”
他尴尬地补充着,“也不说你恋爱经历少了…”
这样就够了吧?他可没有哄人的经验。
宋观南克制着自己眼底的情绪,他看着陈望北一张一合的嘴巴,喉结动了动,一股莫名的冲动情绪直直地涌上他的心间。
这种冲动,很陌生,难以形容。
陈望北感到难以启齿,别扭道,“可别哭了啊…”
宋观南烦躁的闭起眼睛,他该怎么告诉他,眼里起雾只是他因为生病而特有的生理现象。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来,过了几秒后,身旁的门陡然被打开,黑暗的机房霎时被照亮,空调冷气也停了下来。
他们得救了。
……
经极星的医疗团队检查过身体没问题后,陈望北做的接手宋氏集团,然后和政界中的大家闺秀又或是名门千金结婚生子,如此过完一生。
什么友情啊,爱情啊,这些浪费时间耗费精力的感情,在钱权面前,都不值一提。
这些没意义的东西只会变成束缚他的软肋。他只需要极致的理智和冷血就足够了。
宋乾毅似乎想了什么,“一恍你都快十八岁了,时间真快啊,我记得上次跟你说这句话是在你小学的时候。”
那时候宋观南也只不过随口提了句自己班的班长对自己很好。
实际上,班长对任何人都很好。
很无趣,成为宋乾毅心中的完美继承人很无趣去,听从他的话克制自己不对任何事物感兴趣也很无趣。
种种无趣叠加在一起,最后久而久之变成了几近冷漠的偏执。
最后连他也病态般的认为,人类的情感虽然很好,但他不太需要。
什么是有意思的呢?
他想到只在家里出现过三天的小金鱼,转学走的班长,被丢掉的兔子,摔坏的机器人,只跟朋友一同出游过一天就不见了的自行车……直到出现自己在黑暗中亲吻陈望北的画面。
心里的答案呼之欲出。
然后宋观南闭起眼睛,把那副画面一帧一帧的撕碎。
仔细想来,正如宋乾毅说的那样,他确实不太需要这些有意思的东西。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觉得他的心脏好像裂开了一个几乎看不见的细小裂缝,一阵微弱地空虚感顺着这条裂缝钻进了心里,又牢牢的攥着每条毛细血管蜿蜒到他的内心最深处。
这道裂缝从何而来,空虚感又诞生自哪里,他无暇细想。
宋观南回过神来,简单的把伤口擦了擦,就像什么都没有改变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