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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理。于是她让服务员把薯条换成大的,又加了份鸡块,两个人端着盘子坐在窗前,一根一根慢慢吃。
她不是公主,他不是大街上偶遇的陌生男生,冲绳不是罗马。他们的故事不是爱情童话。她在包厢里迷迷糊糊睡过去的时候,也没有担心这样会不会很危险。
说来奇怪,仁王国中时恶名远扬,她也深受其害,却好像从来没有真的讨厌过他。鬼屋里被他吓到的时候、新年家里停电的时候、没看消息而错过末班车的时候,仁王看着不正经,却从来没有做过越轨的事情。
……当然,可能只是因为大家对帅哥多有包容。
仁王说,聊点什么?她说,好啊,那聊点什么呗。说完又低下头吃薯条,谁也没想出话题。他多拿了几包番茄酱,此刻用薯条蘸着番茄酱,在餐盘垫纸上写两人的名字。仁王雅治,早川明羽。
早川心里一动,忽然问他,你文理分科表填的什么?
此言一出就觉得问得很蠢。之前还嘲笑幸村老套,轮到自己,还不是做了普通高中生。然而心情却和那时候很不一样,左手在桌子底下攥紧了,想要听早就预料到的他的回答。
仁王说,理科啊。见她半天不说话,反过来问,你要学文吧?
早川愕然:“你怎么知道?”她明明没有告诉他。
“看得出来。”他终于写完了她的名字,又拿薯条蘸酱画小人,“很明显你对文科更感兴趣。”
“那我们下学期就不在一个班了。”
他看起来好像并不是很在意:“不在一个班,也还是邻居嘛。”
人总是有各种各样的理由安慰自己。不在一个班,也还是邻居;不是邻居,也还是校友;不是校友,至少同在神奈川。拿幸村忽悠她的话说,只要缘分到了,想见的人,在哪里都会相见。然而早川知道不是这样的,缘分藕断丝连,可丝也一挣即断。这样的夜晚总会结束的,结束了就再不会重来。
她记得《罗马假日》片末,男主把公主送到街角,她转过头来,说,我不知道该如何告别。他看着她的眼睛,告诉她,那就什么都不要说。
她不是公主,这不是故事。然而他们依然会说再见。或许不是今天,不是明天……可总会有一天。
刚才在文具店里写明信片的时候,因为仁王频频打扰,她始终没有想好,要给两年后的自己带去什么问候。真的能收到吗?她打量着方寸之间的这一纸空白,最后也不过是问了她,你在做什么,你过得好吗?你被什么学校录取了?学生会那些破事是怎么解决的?父亲的脾气有没有变得好一点?你有没有谈恋爱?和谁谈恋爱?我写的时候,有人要抢我的笔,这个人,现在在哪里?
“你们有没有在一起?”
未来的自己并没有给她答案。没有人会给她答案。
她想起九原感叹,这个人永远不会坚定不移地朝你走过来,你要向他走过去,在他转身之前抓住他。又想起柚木在手机那端说教,感情的事情哪有那么多道理,电视剧说得好,跟失败比起来,根本没有做的后悔会比这痛苦许多倍。思绪回到那天晚上,仁王晃晃脑袋冲她炫耀,“石头剪刀布的诀窍只有一个,千万不要想太多。”
她总觉得仁王做的那些事情,一桩桩一件件,都像是七岁顽童拿小石子扔窗户,玻璃未必会碎,里面的人也不必开窗。然而她从来都不是困居在高楼上的公主,她明明可以自己走下来去,揪着他的领子,问他讨一个说法。
“仁王,”她打断他浪费番茄酱的行为,把薯条从他之间抽走,“你说,心动是什么感觉?”
她执拗地盯着他的脸。他的眼睛好看极了,底下眸光是青色的,波子汽水瓶的青色,橄榄石的青色,水稻田里人影的青色。以前在图书馆自习,她第一次认真打量他,视线描过脸庞轮廓,心里想的是,确实挺帅的。而他很快反应过来,给她发消息,说再看,再看就要收费了。
早川至今仍然能回想起当时仁王的目光,半垂的眼睛睁大了,从碎发后面打量她,如此肆无忌惮,竟让她睫毛一颤。
什么感觉?雪天从外面进入市内,把手浸在热水里的感觉?还是刚刚跑完步坐下来,皮肤泛着红,仿佛有小虫子在爬?她设想过许多种解释,却没想到他竟拉过她的手,轻轻地贴在自己胸口:
“是这种感觉吗?”
那张脸就在面前,离她那么近,伸手就能碰到。近得视线模糊了焦点,从切实可感的,变成朦朦胧胧险些抓不住的。于是她一倾身,吻了上去。想太多,我总是想太多。我不愿再想,也不愿再忍了。如果这是一场注定要分出输赢的比赛,那么——早川想起自己小时候在故事书里读到的句子,渡过卢比孔河之后,凯撒对他的部下说:“骰子已经掷下。”
仁王雅治,早川感觉自己的牙齿磕到了他的嘴唇,听见他不可避免地嘶了一声,这是你自找的。
作者有话要说:
唉,其实我也很想让他们去开房间然后发生一些只有独处一室时才会发生的尴尬事情……但转念一想他们毕竟只有十六七岁,这件事情操作起来还是有一定难度的orz
昨天忙到忘记是周二,所以没有更新,今天早上来更新了!
虽然前面仁王东一榔头西一棒槌进行了许多试探,但是如果真的要写,我还是会坚定不移地让早川主动……在我心里这是通往he的唯一道路(在说什么),所以……奉上我最喜欢的强吻(?)告诉有些人,撩闲就要付出代价(仁王:我很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