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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像是依偎在了男人怀里,扭捏几下,便不动了仍由对方上下其手,红着脸略微喘着粗气,轻声道:“那刘家……堂伯该如何拿他们?”
“刘伯元失手杀人一事还未完呢,又引起十多桩命案,本县总要给死者家属一个交代吧?”
“堂伯啊,你真坏……”
马车远远在街道尽头拐弯,消失在陈鸢视线里,车斗上的疯老头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跟着伸长脖子张望,“徒儿哎,你看啥呢?”
不知道想到什么,向后撩了一下头发,表情严肃的看去街上偶尔过往的女子。
“是不是瞧上哪家小姑娘了?不用害臊,你跟为师一样,那叫一个相貌堂堂、威风凛凛,只要杵过去,还不手到擒拿?要是不好意思,为师替你说说,指指,是哪个?”
陈鸢笑了一下,露出白森森的牙齿。
“不是,是弟子忽然发现有些事还没做完,做完了,咱们再走。”
不久,天色渐渐暗沉下来。
邪乎?正呼?
夜色犹如潮汐推着昏黄蔓延城中大街小巷,一盏盏灯光铺就出万家灯火的夜景。
大红灯笼挂在了县衙,彤红的光芒之中,差役搬着两辆驴车上的木箱进出府衙后院,县令周生淮微微蹙眉,里面都是一些李府原来夫人的金银饰物,死者之物随随便便拿回来,让他有些不喜,可自家侄女要喜欢,也就由着她性子来。
“……这些东西放在李府上便是,何必还搬来,你想住那边,过几日咱们就搬去。”
一旁窈窕的身形晃着珠钗,轻柔靠近过来,女子见四下暂时没差役走过,挽去县令手臂,声音娇滴滴在他耳边说道:“堂伯,我喜欢嘛,反正都已经咱们的了,到时候放在房中把玩,还想堂伯帮着侄女挑选几件戴上。”
“你……唉,由得你。”
女子是他一个堂兄弟的女儿,死了丈夫,便回到娘家,后来周生淮回家省亲,两人一来二去稀里糊涂的好上了,回青山县时,侄女也悄悄跟了过来。
衙门里的人多少知道两人这种私密关系,收了周生淮好处,不会到处乱说,远远见到也会避嫌躲开。
等到县尊两人依偎着进了后院宅邸,他们方才出来回到衙门口继续搬卸剩下的两口箱子。其中一人抱着木箱走到檐下,忽然骂了句:“真他娘晦气!”
“咋回事?”
另一个差役抱着木盒过来,循着同伴目光,就见县衙上方的门匾,不知什么时候染了几处鲜血,地上还有几只蝙蝠破了脑袋,该是飞去撞在了匾上。
“邪门儿了,这些飞鼠咋还会撞上。”
“明日再打扫……”
“行。”
两人看着地上几只死蝙蝠嘀嘀咕咕,对于夜间出没的东西,长的又渗人,多少觉得晦气,连忙抱着木箱赶紧进去将衙门阖上。
两辆驴车离开,长街渐渐升腾一层薄薄水雾。
……
县衙后院。
铺就的道路穿过花圃,前方后院灯火通明,宅中的丫鬟手脚麻利清理着桌上残羹剩饭,周生淮抿上一口香茶,坐在中堂首位,美美的看着一个个身段不错的青涩丫鬟。
相比自家侄女差了许多,可终是完身,令他眼馋了许久。
噔噔噔……
厅侧楼梯,周小娘拿着一枚坠雨花珠的金钗下来,比在发髻间,看向喝茶的周生淮。
“堂伯,这支钗如何,可配我?”
“甚好。”
听得出试试敷衍的话,女子斜去一眼,娇嗔的跺了跺脚,重新回去楼上。
周生淮觉得这般美艳的人,穿戴什么都好看,尤其孝……呸呸,他连忙止住想法。
噔噔噔……
片刻,脚步声沿着楼梯又下来,美艳的女子这次换了一个玉镯戴在纤细的手腕,这次周生淮夸奖了一句,周小娘这才眉开眼笑上了楼,轻哼曲儿像是跳起舞来。
楼顶的木板吱吱的响动,但清脆动人的曲儿没有断过。
“胭脂如玉……美人如画……炉烟袅绕,哪里又来的薄纱半遮半掩……美了少年哪……”
清雅的词儿听多了,有时听听这般世俗艳词也是绝佳的享受,周生淮闭上眼睛,架起二郎腿,脚尖踢着袍摆随指尖一下一下的敲在扶手。
小娘什么时候学会这样的词儿了,由她唱出来,当真别有一番风情。
只是不能随随便便唱给旁人听。
就在这时,屋外响起脚步声,缀有绣花的鞋子踢着裙摆,一袭紫白相间衣裙的女子吩咐抱着木箱的差役从门口走了过去,还向屋里端坐的县令矮身福了一礼。
周生淮笑呵呵的点点头,挥手让她离去,只觉得这堂侄女一颦一笑生的妩媚动人。
可惜她那亡夫是享受不到了。
真是短命的。
“……屋外凄凄雨花溅窗棂,袅袅雾花可见哪妖异……”
这嗓音也好听,尤其床笫……周生淮捻着须尖,脸上笑容忽然定格,点去扶手的指尖都在瞬间僵住,直愣愣的看着门外。
从门外过去的是堂侄女,那刚才问自己钗子好不好看、又在楼上唱曲儿的……是谁?
楼上原本清脆动人的曲儿声戛然而止。
烛火静谧的待在灯罩里,厅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只剩周生淮一个人,一片死寂里,楼道陡然吱的轻响,像有人走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