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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这还得做工匠的活,看来得试试飞鹤兄主意,寻些灵木来雕琢,说不得保持的时间更长,若能炼成法宝……”
思绪一顿胡乱飘飞,陈鸢将木雕捡起,带回屋里翻找出可替代的,添上一些细节,涂上色彩便晾到一边,现在用不上,便不用法力加快速度了。
“明明用了点化之术,为何这具木雕却没反应?”
神龛前,双目重瞳,手持重枪的木雕保持拄枪的姿态,上下早已弥漫一股香火气息。
陈鸢皱着眉。
“难道需要什么条件?”
他记得关公显圣的那晚,情况危急,心念着师父会被打死,激动之下胡乱说了咒骂的话,将二爷显圣出来,到了后面的张飞、秦琼、尉迟恭,也没那么多麻烦,附身时,第一次被那女人打的颇惨,估摸是二爷看不过去。
第二次附身是吕布,按那日的情形,应该是喜欢挑战强敌。
那这位身陨乌江的霸王,该是什么条件?要不,我把刘邦和韩信雕出来,在他面前晃晃?
一想到这些,陈鸢脑子就有些乱了,这么多人杰,本身之间还有仇怨,谁也不服谁,到时候满屋子都是打架的木偶。
说不得还会拉帮结派在我面前开辟局部战争!
陈鸢一边修缮木雕,一边想着,手忽然停下,不由转头看去那威武的木雕,莫非……破釜沉舟?
那样的话,他得去一趟北面了。
毕竟胡人比较多……
思绪里,院门被打开,孙正德带着师父从常氏那边回来,不知怎的,胖道人来来回回的在陈鸢身边走动,望着修缮木雕的背影,犹豫了好一阵,他才开口。
“东家,我有话想说。”
“都转了几圈了,早等着呢。”陈鸢放下手里的木雕,转过身来,瞧他欲言又止的神态,心里多少明白什么,“你想跟飞鹤道长回去?”
胖道人抿了抿嘴,迟疑了片刻,“东家,经历前日之事,我不想这般厮混下去了,天师府上下都在为九州奔走,我也想出一份力,若是可能学上道法,将来再遇东家,就不是累赘了。”
看得出那日洞室之内,胖道人连自保之力都没有,反而需要飞鹤的看护,多少觉得占用了对方,本来能尽快解决妖魔,结果拖了太长时间,心中存了愧疚。
“你心里有想法,那就去做,你又没跟我签卖身契,有什么不好说的。”
陈鸢又不是迂腐之人,胖道人能回天师府,跟飞鹤一起学道,将来对他来讲也是有助力的。
“过两日,飞鹤道长离开,你就跟他走吧。”
“东家,你不怨我?”
“怨你做什么,这是好事。”
陈鸢笑的灿烂,可相处许久,真要说离开,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舒服的。之后的两日里,道士飞鹤依旧给常仁用法力施针,再辅以调神养气的汤药,疯症虽还未痊愈,可意识多少清醒了许多,能认出老妇人了。
至于两个孩童,陈鸢也花了银钱,送他们去了私塾读书,这样一来,减少了老妇人的负担。又在集市上物色了一个常年卖菜的老实妇人,让她每日留一分菜蔬,给常氏送去。
空闲的时候,将自己关在院里,疯狂雕琢木雕,将自己能想到的,悉数雕出来,甚至地府的几个人物试着做了一两个。
到的第三天下午,将常家的外债结算后,终于是准备离开了。
收拾行囊,退了院落,一路向北出了镇口,道士飞鹤换去了往日常服,穿着一件灰色道袍,显得庄重。
他已在路边等候多时,见到行来的牛车,上前揖礼。
“贫道就带孙正德先行一步,沧澜剑门之事,不好调和,但又非道友故意施为,或许寻到门中长老帮忙说项,或许可以周旋一二。”
“嗯,有劳飞鹤兄。”
陈鸢颇为感激的拱手还礼,“陈鸢欠天师府人情,那到了北面,杀一批胡人让门中天师高兴高兴。”
“不怕伤天和?”
“怕?我一介邪修,怕什么。”
两人对视一眼,相继哈哈大笑起来。
“好,那贫道在洛州等道友消息,告辞!”
“哈哈,请!”
笑声漫过路边原野被风吹去远方,不久之后,飞鹤带上胖道人告辞离去,后者挺着圆鼓鼓的肚皮一步一回头,不停的挥手,拍着包袱里陈鸢给他的银锭,大喊:“东家,还有老疯子,每日记得吃饭,还要煲汤,滋补身子,很有好处喔。”
阳光明媚,照着挥手离开的一瘦一胖,身形渐渐模糊了下去。看着两人消失的方向,陈鸢心里有些惆怅,转身摸了摸牛头,向一旁还在张望的师父说道:“师父,咱们也走吧。慢慢去往洛州,还是能见到孙正德。”
疯老头咂咂嘴,长长叹了一口气。
“为师没想他,就是想往后没人做好吃的了。”
听到这番话,陈鸢笑出声来,搀着老人上了牛车,“师父坐稳,咱们又该去下一个地方了。”
老牛不等鞭子抽响,迈开蹄子沿着官道缓缓而行,随着时间渐渐过去,阳光西斜,照在远方起伏的山势,有着壮丽的颜色。
天色渐渐暗沉。
星月挂上夜空,林间响起夜鸟啼鸣,缓行的牛车停在附近一座破败的庙宇,越往北面,周围越是荒凉起来,此时还未到中原腹地,已经看出人心惶惶,一路过来,这样破败的建筑随处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