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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饲魔的那个人?”
“看来你知道的还挺多。”那红袍老人一步步过来,距离七八丈时,停下脚:“是通过常威的那本册子知道的吧?他比他父亲差太多了。竟真将事魔而救万人的事当真……”
“什么?”
一直以来,陈鸢对常威那本册子里所记载的事都极为相信,毕竟那信上之言,看得出是心中所说,只是想不到,常威也是被蒙骗了。
那红袍老者面上带着微笑,看起来似乎很享受陈鸢这般惊讶。
“那不过是编出的谎言罢了,常威父子就是这么单纯。那地底妖魔可是能让修为增涨极快的好东西,喂它一些凡夫俗子,还没智慧的婴孩,有何不可?凡人嘛,世间多的是,大多碌碌无为,在世间顶多就是充数的,昙花一现,不如当做养料,还能有些用处。”
这话就算放到后世也是令人愤怒的,陈鸢也不例外,毕竟修道之前,他就是芸芸众生里的一员。
“不觉得说出这番话恶心?好好的人不当,当畜生!”
面对陈鸢的讥讽,那老者并不放心上,只是笑了笑,目光落去陈鸢身旁的疯老头,“那番话其实可不是老夫说的。”
老者面上笑容更盛。
“而是你身旁这位……我说的对吧,师父。”
气氛陡然在这片地方凝固下来,老牛也好、小白蛇也罢,眸底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陈鸢同样一脸惊讶,他自从知道师父传自己的法门乃是得自地底妖魔,便有过这方面猜想,可根本想不到这修为高深的红袍老者,居然也叫疯老头师父,算起来,两人竟是师兄弟关系。
“你叫我什么?”疯老头愣愣的看着对面的老者,赶忙指着身旁的陈鸢:“我徒弟在这儿,你这般又老又丑,可不是我徒弟!”
“师父啊……”
红袍老人背负双手,望着这边微微笑了笑,“谁是你徒弟不重要了,想不到许多年没见,你还是这般疯疯癫癫,又不死,当真可恶……这次,做弟子的,就亲手让你解脱吧。”
“想死的是你。”
陈鸢前移一步,不着痕迹的将师父挡在身后,从刚才的惊骇里平复过来,目光冷峻的盯着对面,袖中指诀掐出的同时,那边的红袍老人哈哈大笑起来。
“没用的,老夫可是知晓你的能力……来之前,将周围布下了阵法!”
老人缓缓抬起双手,一字一顿:“你请不到你的神人了!”
我曾在八卦炉里待过
淅淅沥沥的细雨打在车牛顶上,陈鸢掐出的法诀,没有任何回应传来。
“真君,你带大师傅走!”
小白蛇轻轻传来话语,臃肿的身子却是极快的游了出去,粗大的蛇尾扫开,贴近那方红袍身影的同时,竟被对方轻描淡写的抬起一只手挡了下来,老者反手一抓,指尖如同扣入纸一般,插入蛇鳞,直接将小白蛇横挥出去,将下方燃烧篝火的大树拦腰砸断。
“微末妖力,也敢在老夫面前逞能,不知死活。”
长身翻滚,带起片片黄泥,细细雨幕下,陈鸢无论如何掐指,念及藏在心中的真君观,仿佛都被切断了一般,根本无法与森罗殿沟通,就连人杰殿也没有回应。
“呵呵!”
红袍老者轻轻拂了一下袍子,笑容变得有些阴森:“说起来,你我还是师兄弟,咱们也算有同门情谊,不如跟我做事吧……只要你杀了这老东西,咱们就是自己人,老夫化神之后,这天下大大小小的山门,就你我做主。”
‘得帮忙了……’
老牛挣脱缰绳,蹄子刨去地面,身形唰的冲去正说话的红袍背影,对于偷袭,它可是最擅长的,也很有信心。
然而,那边的红袍老人只是侧了侧脸,袖中一根青藤枝抬起,指向狂奔而来的老牛,牛身瞬间僵硬,携着奔跑的力道坠去地上滑出两丈。
“一头成精的牛……点一下竟死不了。”红袍老者再次抬起青藤枝,小白蛇张嘴扑来,指去的青藤枝顺势一抬,点在张开的蛇吻,便是轰的一声闷响,臃肿粗长的身躯彷如松开的绳索,软软落地。
“看来你的两个小宠物,还挺重情重义的。”
红袍老人笑着看去地上还有一只蟾精,蛤蟆急忙转去方向,‘呱’的叫了一声,蹬起后腿一蹦一跳的远去。
“现在就剩你俩了。做好取舍了吗?”红袍老人看着还在想要施法唤出神人的陈鸢,笑着摇摇头:“我对你有所了解,所修之法皆在请神一道,早早就在这方天地借周遭山水布下阵来……”
话语还未说完,一道寒芒唰的刺来,剑吟浅止,月胧剑被老人二指夹住,寸进不得。红袍老者瞥了一眼,“你还学了沧澜剑门的御剑术?小看你了,不过就算他们祖师今日过来,也要礼让老夫三分。”
手指一松,指尖‘叮’的弹去剑身,月胧剑弹去半空,翻转几下,被陈鸢收回到手里。
“弑师?我可做不来。”
陈鸢知道以修为而言,自己不过金丹境界,放在外面确实能占一席之地,加上灵显之术,能占尽优势,但面前这位‘师兄’,仅仅随意露出的几手,修为委实惊人。
如今人杰、森罗殿被对方用阵法断去联系,仅凭一手初来乍到的御剑术,以及所学旁门左道,恐怕难以伤及对方分毫,更别说将其击杀或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