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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我游历了北方十年,也没碰上老疯子,到了后面,本道便南下来到伏牛镇,想着有天你会到这里来故地重新也说不定,就在这镇子附近逗留了好些年,偶尔也会出山帮一些村民解决鬼祟之事。”
这下陈鸢才算明白,为何老孙会出现这里,观如今的道人,修为也是精进了许多,已经摸到金丹门槛了。
“没有鬼祟之事,就重操旧业?”陈鸢想着,一如从前那般打趣一句。
令得胖道人愣了一下,然后,摸着八字胡‘嘿嘿’的笑了起来。
“还是东家知我,跟我这徒弟总是要吃饭,没了鬼祟,那就装作有阴鬼,骗几日饭食总是应该的,若正好碰上,本道一只手就其擒了就是。”
之后,两人坐在石头上,聊了许久,问及熟悉的其他人,道人大多都不知道,唯一清楚的飞鹤道长,眼下还在两崖山里。
师父……白素素……老牛,还有那只蛤蟆。
尤其是师父,陈鸢了解他的性子,若是也在时间长河里,说不得看到有趣的东西,舍不得停下来,继续往前走。
当然也有可能会提前驻足。
那样的话,可能还在其他人前面来到这方世界,但也不排除到现在还没出现。
感觉这逆转时空有点坑人啊。
早知道,过些时日才用,那么着急做什么……
想着时,陈鸢也问起梁国的事,毕竟回到熟知的天地,也要摸清楚到底在何方才行。
“梁国啊……”胖道人摸着须尖儿想了想,他不常出来,就算出来,也在附近转悠,对于外面不是很清楚,但也说了一些陈鸢不知道的。
“挺有能耐的,皇帝好像叫萧衍,最近不是到处都是官差清理道路吗?好像是要护送魏国的宗室回去,将军姓陈……叫陈庆之,跟你以前那无古柱里的一个故事很像。”
胖道人的话语刚落,陈鸢就脱口而出:“千军万马避白袍!”
“对对对,就是这个故事……哎!”孙正德瞪打了眼睛,猛地过头来,看向陈鸢,语气都有些结巴:“东家,咱们……咱们是到你那故事里了?”
“不是故事,是现实。”
陈鸢按着他肩头站起来,“之后,路上再跟你说,走,随我去一趟江城县,然后去洛阳,寻寻我的真君观跑到哪儿了。”
“就等你这句话里,可惜没老牛在了。”胖道人像是回到二十年前,下意识的就要去赶车,意识到没牛没车,有些怅然若失的笑了笑,忽地想到什么,一拍胸脯:“干脆,咱们先做饭吧,尝尝本道这二十年来的手艺有没有长进!”
“在你徒弟面前端正点,你好歹也当师父了。”
陈鸢看了看那边歪着脑袋正望来的小道童,胖道人不以为意,挥袖让小家伙去林子里寻些柴禾,边清理地面,边说道:“这是个孤儿,我见他可怜,就收在身边,平日我师徒俩也是这般没大没小的。”
“就如咱们从前?”
胖道人怔怔的看着东家,忽然吸了下鼻子,重重点了两下头。
“就如咱们从前!”
江城郡
伏牛山往江城县五六十里,虽有官道,可路面崎岖,城中衙门征了不少民夫整平道路。
日头刚刚冒出云间,征发的青壮已在道路挥舞锄头,铲平路面,或与几个同伴吊起方形的大石轰然砸下,夯实泥土。
远远的,有人见到两道身影慌慌张张的从伏牛镇那条路上过来,看衣着像是城中某个大户人家的仆人,借着天刚亮,城门打开,第一波进到城里。
“刘叔,咱们就这么回去,主家会不会着人打我俩一顿?”
这两人正是那日破庙里询问高人的一老一少。见同伴担心,被叫作刘叔的男人摇摇头,气色并不好,显然还未从昨日破庙里见鬼的事情里回过神来。
毕竟跟鬼聊了那么久……此时想起,心里全是后怕,要是当时答应那两鬼跟他们下山取货,怕是命就没了。
只是后来为什么那两鬼如何变成了一团烟气,那庙中的教书先生又怎么不见了?
入城后,讨生活的百姓已早早在街上忙碌了,捏着面团摊贩小心翼翼放入蒸笼,顺道吆喝两声;附近的酒肆,店家伙计打着哈欠,将门板一个个取下;对面的楼子,妇人端了洗漱的水哗的扑去街上,溅到他人裤腿引来几声叫骂。
两人一前一后过了两条街,在靠近城东南后,才缓下脚速,平了一下情绪后,被叫刘叔的男人压低了声音。
“如实跟主家说就是了。”
旋即,两人齐齐走去前方一栋宅邸,高大的院门,门上牌匾用着红漆写着‘李宅’二字,宅院里的主家,经营戏班发家,后来置下了两家酒肆、一家客栈,绸缎铺子,放在百姓眼中这可是了不得的家业。
就是前几个月,戏班突然闹起鬼祟之事,弄得人心不宁,明明无人的台上,忽然响起锣鼓唱曲儿声,或是正演着木偶戏,忽然有黑影从台上飘过去,吓得下面看戏的百姓一哄而散,这还不算完,那鬼东西最近还涉及到了主家的客栈,下榻的客人半夜看到有有道身影坐在铜镜前,端着脑袋梳头发,吓得衣裳都不穿,光着身子冲到大街……
事情传开后,买卖一落千丈,两人在院里算是机灵的,便被打发出来寻访附近高人驱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