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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那边怎么回事,梁军为何这般多,这边过去两队增援!”
他所指的墙段,两架云梯竟有上百梁卒站到了城头,西阿王元庆也在奋力指挥将校带士卒抵抗,踩着地上粘稠的鲜血,陡然看到一袭白色的身影露出了城头,他指着那边大喊:“射箭,将他射下去!”
弓手调转的同时,他也取过弓箭瞄准,上了墙垛的身影,箭矢离弦,嗖的飞过宽敞的城墙,带着剧烈的破风声直射陈庆之面门,刹那间,陈庆之取下口中的白龙剑,反手一剑将箭矢呯的斩成两截。
断箭落地的瞬间,他脚下一蹬,唰的飞扑而出,手中那柄白龙剑仿佛感应到持剑之人的危险,剑身顿时亮起淡淡的法光。
压着一个梁兵厮杀的两名魏卒彷如遭受重击,轰的一下,炮弹般凭空倒飞出去,砸在后方的同伴身上。
站稳脚跟的百余名梁兵士气一振,挥舞兵器压着对面的枪林又向前推进了两步。
“杀了他杀了他!”
元庆见到这一幕,脸上露出惊慌,梁将有神剑护体,他可没有,被亲兵护卫着仓惶朝中段城墙靠拢,边走边指挥赶来的两队增援围住那梁将。
血勇的两队魏兵凶悍的扑过去,然而下一刻,一声剑吟响彻墙头,元庆后撤的视野之中,刺去的枪林被看不见的东西绞得碎裂,枪头齐齐掀飞,那两队士兵,前排手臂拖着血线坠地,后面的魏卒一触既倒,口鼻眼眶都挤出丝丝血水。
元庆神经崩到了极点,“啊!”的怒吼,然后,转身带着亲兵就跑。
“魏将留下!”
轰然间,又有两个魏兵被打飞去了城下,陈庆之歇歇垂着白龙剑,一步步前行,低吼声里扑来的魏兵无一例外,还未近身就像猴子一般被弹飞开去。
他踩着一地鲜血,渐渐由走变成狂奔,所遇到的魏国士兵将校纷纷弹开,重重砸在墙垛、同袍身上。
元庆快步走在亲兵当中,拉开一段距离后,不时回头看,眸子都缩了缩,杀来的梁将已经十几步了。
“动手啊!”他边逃边大喊。
陈庆之愣了一下,陡然感觉身后有呼啸声落地,猛地回头就见几个衣着轻便,不像士兵的身影陡然从一侧冲过来,丢出数个皮袋。
陈庆之下意识的劈出长剑,连斩带刺,那几个羊皮袋顿时碎裂,溅出黑红的液体,一股浓郁的腥臭味顿时扑面而来。
“什么?!”
陈庆之侧身躲开,可剑上已被这些液体染红,上面淡淡的光芒竟迅速收敛褪去,他脸上露出惊色,低头闻了闻,表情一变,顿时明白这是什么了。
月水……
妇人每月的都会流的,一向被视为污秽的败血。
传闻能破除一些法术。
神剑破重镇,惊扰皇气两百里
“梁将,看你还拿什么所向无敌。”杨昱从一旁走出,站到西阿王旁边,笑了起来:“这些月水可是专门为你准备的,费了我们不少时辰。”
“左仆射与他多说什么,诸将士,他没了神剑庇佑,一起上杀了他!”元庆恢复过来,想起刚才被追的狼狈,大手一挥,周围一众魏兵蜂拥而上。
陈庆之捏着白袍一角,飞快擦拭剑身,可无论如何,上面的法光都不再凸显。
“先生,庆之对你不起,让他们白白废了一把神剑。”
他握着剑柄,看着冲来的魏兵,口中“啊!”的一声怒吼,持剑迎了上去。
做为将领,武艺是有的,甚至用剑一道,还是颇有造诣,可战阵厮杀并非比武,一旦陷入兵锋当中哪怕武艺再高也难以招架。
陈庆之长剑飞舞,将刺来的数支长枪一一劈开,眼花缭乱的剑光杀入对面阵列,一剑一脚,将上来的士兵打飞,反手夺过长枪横扫,转身跨步,一枪掷出唰的飞向那西阿王元庆,后者前面有士兵带起盾牌,枪头呯的钉在上面,巨大的力道,顶着盾牌贴到那士兵胸口,将其震的倒下。
“将军,我们来助你!”
涌上城墙的梁兵已有两百多人,看到自家将领身边不过寥寥几人,当即有数十士卒持刀朝这边赶来,扑向围困陈庆之左右的魏兵,仍旧陷入更多涌来的兵锋下。
压力稍缓。
陈庆之咬着牙关,在左右兵卒的配合下,一步步朝城楼推进。魏军阵列人潮涌动,有魏将撞开一个梁兵,用力掷出了手中一柄短锤,拳头大小的锤头‘当’的砸在陈庆之肩甲,打的他踉跄侧走两步。
手臂顿时疼痛,使出不出力来,手中的白龙剑也掉到地上。他急忙蹲身去捡,刚才那魏将猛虎般提刀撞飞一人,朝他杀来。
魏将正是元显恭。
陈庆之摸到剑柄握紧的刹那就地一滚,对面落下的刀锋劈在墙砖,溅起无数残屑的瞬间,元显恭刀锋一偏,顺着墙垛斜斜划开,嗡的一声斩去翻滚停下的身影。
当!
剧烈的金属交鸣炸开,陈庆之坐在地上,左手持剑横在对方刀口下,他虎口都震的疼痛,被这魏将压着剑身,在地上推出半丈,抵在后面一个梁兵大腿,将对方撞翻,空出来的魏兵,顿时操起长枪戳去陈庆之面门,后者偏头躲避,枪头刺在肩甲,枪尖划出一道白痕落在缝隙,瞬间没入血肉。
元显恭压着刀口,魏兵抵着肩胛。
陈庆之在中间,左手已在发抖,肩头则不停的留血,染红了大半个白袍,剧烈的疼痛,消耗的体力,让他神智渐渐变得模糊,看着压着刀锋一点点逼近,以及那刀后面的露出狞笑的魏将,脑中能想到的事,已经很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