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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妇人权当这是哪家大户小姐来了好奇心,便同意对方要求,一起前往求符。
……
“也不知上午遇见的大户小姐在没在队伍里。”
从道观出来老妇人整理好草鞋后一路下山,目光不时朝长长的队伍里扫去,却是没见着那女子的身影。
“模样俊俏,身段又好,不好好在家里锦衣玉食,怎的喜欢跑江湖,那可是要命的。她没在队伍也好,要是出了事,真是一件不幸。”
排在队伍里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要是有人心怀歹意的瞧上女子美貌,纵然女子有些武艺,可碰上这么多人,恐怕招架不住的,要是被掠了去,不知会成什么凄惨下场。
老妪走出好长一截,也没瞧见,只当是对方已走了,转过前方路口,往自家村子方向过去时,陡然有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婶子。”
脆生生的话语入耳,老妇人停下脚步,就见那大户小姐竟还在的,就站在前方田边,像是专门在等她。
“这位小姐,你不是要去观里吗?怎么还在这?”
“等婶子啊。”
女子自来熟,帮老妇人挎过篮子,与她并肩而行,“这篮里就是求来的符纸吗?”
“是,还是两张。”老妇人对着女子有些好感,可还是下意识的靠近一些,只要对方敢动手抢,她就按着女子拼命。
“有什么用?”女子揭开上面的麻布,看着放在里面朱砂书写的篆文,“婶子我能看看吗?不拿走,就当着你的面。”
大抵看得出老妇人的戒心,女子解释了一句后,在老妇人迟疑的点头下,她才拿起一张符箓在手里翻看。
那一刹那。
一旁的那妇人好像从对方那双好看的眼睛里,隐约看到了不一样的情绪。
女子眸底寒光一闪而过。
脸上依旧带着微笑,将手中符箓放回篮子里,转交给老妇人,“婶子,我想跟你说,这符还是不要用为好,不是好事。”
“咋不是好事,用了这些符,我家里的娃,病就好了。”
“那是不是好没多久,又回复发?”
“你……你咋知道的?”
“这符,叫借寿符……拿别的命,给你家孩子借寿……可借得了多少?几日还是十几日?都是需要还的,所以你家孩子好了又病,只得不停拿钱填进去。”
老妇人夺过篮子,警惕的看着向她解释的女子,后退了几步,一言不发的转身就走。
女子也没再说话,转身回头看去面前排起的长龙,手中那柄宝剑一晃,举步去往那山里。
眼下得以佐证,那就不用手下留情了。
“这样蛊惑百姓,骗取财货之辈,杀了也不可惜。”
她这样想着,脚下加快了速度。
舍身道
日头正落下山巅。
最后一个求取符纸的百姓高兴的从道观出来,看了看天色,匆匆忙忙下了山脚,身后的道观,也在此时缓缓关上大门。
夜色犹如潮水般席卷过天边,山野间很快浸在一片昏黑当中,偶尔还有蝉鸣声从远方传来。
戌时二刻。
林间山道有着轻柔的沙沙声,夜云露弦月,幽幽光辉下石阶陈旧破损,葱郁的几根杂草伸出这道夹缝,随后就被走来的一道窈窕的身影踏在脚下,径直走过百日不知多少人踩过的石梯。
青蓝色的裙袍收束腰身,身下裙摆夜风里微微摇摆,寒玉剑仿佛感受主人的心境,在鞘里微微抖动起来。
韩幼娘走近道观,轻轻叩响了观门,不久,里面响起脚步声,有慵懒的声音在里面喊道:“明日请早,徐道长已经睡下了。”
里面的声音是个年轻人,并没有穿着道袍,喊过一声,伸了一个懒腰,转身回去,观中道长曾说过,天黑之后,无论门外是何人求见,都不得开门。
年轻人自然省得,这荒山野岭的,纵然道长有些道术,万一来了一拨见钱眼红的山贼,半夜被他们诈开门,岂不是钱也丢了,命也丢了?
男子打了一个哈欠,转身回走的两步,还未等他多想,身后便是轰的一声,陡然的巨响吓得他脖子一缩,本能的转身回头,观门正在视线之中倾倒下来,压在地面激起一层烟尘。
“你你……”年轻男子吓得不轻,急忙后退,指着门外提剑进来的女子,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待走来的女子快到近前,对方忽然抬手一挥,只觉眼睛里看什么都天昏地转,脚下虚浮,踉跄两步,咚的一下摔在地上。
‘一个寻常人……’
韩幼娘放下手,她影响里这处道观该是有那邪道士的爪牙看守,再不济总有两三个会些法术的才对。
见到的第一个,竟是寻常人,她神识展开,整座道观瞬间在感知了一遍。
这里并不大,前方只有一座小殿,摆上神像基本没有其他空闲位置了,她要找的那道士正在神像前打坐入定。
不久之后,女子走了过去……
夜色渐浓,天空上星河逐一显露,铺陈出夏夜的漫天星河,闪闪烁烁的星空下,昏黄的油灯正从微开的门扇照出来,落在女子走来的脚背上,随后便听到里间有声音传出。
“福主夜闯这偏僻小观,出手便伤我杂役,是为何故?”
韩幼娘偏了偏头,嘀咕一声:“故弄玄虚。”并不惧怕的将门扇‘吱嘎’一声推开,看到的是一尊不知名的神像下,一个发髻花白的老人盘坐蒲团,道袍陈旧,有些地方洗的发白,韩幼娘举步跨过门槛,声音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