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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此处有神妙高人,擅长符水救人,名声远播,不知可是你?”
“既已知晓符水救人,那姑娘又为何一副高高在上,句句讥讽。”
“救人是假,敛财是真的,愚弄乡野百姓罢了,你那符,可是借寿之符?假借他物寿元,增添他人,看似病人痊愈,实则只是把病压在体内,待假借的寿元耗尽,压制的病痛就再次复发,周而复始,你便靠这个敛财,我说的可对?”
韩幼娘出身御剑为名的沧澜剑门,对符箓一道算不得精通,但知晓定然是知晓一些的,门派典籍,多少有这方面的记载,何况当年天师府来山门收名录,打心里,就将天师府当做敌人,对其擅长的符箓自然有过了解。
“对,但也不对。姑娘,你走吧,莫要打扰贫道清修!”
蒲团上的老道低声说了一句,可门口的女子依旧一动不动,脸上挂着冷笑迈开脚步走来。
油灯摇曳,飞来的蛾子扑在火上,燃去羽翅掉进灯油扑腾的刹那,豆大的灯火呼的摇晃,那道士陡然侧过脸来,长须花白,两颊消瘦彷如枯骨,眶中眸子冰冷斜在眼角死死盯着进来的韩幼娘,双唇飞快抖动起来。
原本一脸淡然的女子,忽然皱起细眉,脚步也跟着停下,耳中莫名多了一些嘈杂,随即耳鸣大作。
“金光律·解法!”
法光沐浴女子全身耳中令人心烦意乱的嘶鸣顿时消失,她指决一挥,鞘中寒玉自行推开,然而就在这一瞬,她眼中出现幻觉,那道士前方神像仿佛倾斜下来,在眸底放大,四处飘动,露出的笑容间,双唇呲出一对锋利獠牙。
“果然是妖道……”
她咬牙挤出一声,想要御剑杀过去,双腿不停使唤,手臂也无发抬起,视野见小殿内的一切像是都在分裂成无数块,在视线里到处乱飞。
惊鸿一瞥!
那道士的侧脸,额头密密麻麻长满包块,让人瘆的慌,再细瞧一眼,韩幼娘浑身发麻,显然也被看清的画面吓了一跳,寒玉剑唰的回鞘,她拼出全身力气,转身冲出殿门,纵身一跃飞去浩亮的夜空。
下方小殿的门扇,随即‘吱’的一声自行阖上。
……
沙沙沙……山林在风里摇曳。
御剑飞过这片山麓的身影摇摇晃晃降到山外一条小河边,摇摇晃晃的过去,曲腿坐下来,捧起河水浇在脸上,冰凉的水渍刺激下,这才感觉头昏脑涨,眼中倒转的画面渐渐稳定下来。
呼呼……
“差点遭了道……那根本不是人,就是不知是什么妖怪……竟能修成人形,却察觉不到一点妖气。”
“先毁了那些符箓才行,省得害人。”
韩幼娘呼出一口气,休整了片刻,身上那股不适感还在,但也不影响行动,驭上寒玉剑化作流光飞过数十里,在今日一早遇到的老妇人村子前降下。
籍着月色,施了一个蔽去气机的术法,以免惊动村里看家护院的狗大吼大叫,循着那两张符箓的气机,韩幼娘走过几栋土墙草屋,来到符箓停留的两间茅草房的小院。
月光下,一辆古怪的牛车停靠那里,让她有些眼熟。
顷刻。
是房门吱的一声打开,一道身影从里面走了出来,边走边道:“老人家那符还是可以用的,放心吧。至于你孙子的病虽然有些麻烦,但也没什么大碍,等过了今晚就便会好了。”
“这位先生真是高人,一眼便看出我家有难。”随后走出的老妇人,在窗棂前作揖,想要下跪磕头被跟着出来的胖道人拦了下来。
院子阴影处,韩幼娘捏紧了拳头,转身就走,回头的刹那,一张笑眯眯的老脸须髯雪白,几乎贴到她面前。
然后开口喊道:“丫头,可有婚配啊?”
韩幼娘本能抬手就是一拳,然后……她捂着拳头疼的蹲了下去,眼泪都快流了下来。
这老头怎么那么硬啊!
真相
韩幼娘从没想过今日会这么倒霉,接连遇上的老头都让她吃瘪。
也是好久没有这般疼痛过了,拳头打在老头脸上,反而是自己疼的眼泪都快掉了下来,也不知这老头脸是什么做的,居然这么硬。
“丫头,你怎么了?老夫刚才问你话呢?”疯疯癫癫的老头向后捋了一下乱糟糟的头发,在女子面前蹲下来,丝毫不在意自己那身赶紧的衣袍,拿着一只蒲扇笑呵呵的扇着,“老夫观你红唇齿白,脸蛋漂亮,若是没有婚配,老夫倒是有一出好人家,那小子长的气宇轩昂,一表人才,没错,就跟老夫一样的相貌堂堂,是不是很心动?来,择日不如撞日,这就带你去见他,不过年龄可能大了你那么一点点……”
老头伸手去牵韩幼娘,后者微侧目光瞥了一眼小院,赶紧将老头的手打开,揉着手腕飞快起身就走。
“韩幼娘?!”
女子刚走出几步,还没来得及施法隐去身形,就被身后传来的话语叫住,“既然来了,为何不进来坐坐?当然,若还将陈某当做仇人的话,离开也是对的。”
陈鸢站在院口轻声说道,师父的声音传来时,他便认出了对方身形。
“徒弟哎,你们认识啊?”疯老头发髻散乱,蓬松的晃来晃去,来到徒弟身旁,打量着陈鸢,又瞅了瞅那女子,随即指着徒弟,发出有些惊喜的声音:“哎哎,徒弟你开窍了,知道喜欢好看的姑娘了,这回你可不要狠心了,上次也有个好看的姑娘,可被你给扯成两截……”